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品 味 阳 光

 
这个冬日的中午,阳光依旧温暖。
躺在沙发上,晒太阳。不很刺目的光束,透过落地的大窗,洒落进来,那一盆盆绿萝在阳光中,有了一种鲜亮的生动。
先生正在开放式的厨房里,忙碌的只有一个背影给我。
我喜欢窝在沙发里,一边看着那背影,一边安闲地品味阳光的味道。
这座小城,冬天总有很多太阳高照的日子,让人免于沉闷的烦扰。记得有一年和先生打赌,因为他说这个城市的冬天阴霾天多,我说出太阳的日子多,争执不下,就赌一千块。还煞有介事的画了张表贴在冰箱壁上,阴天就画个涂黑的圆,晴天就画一个闪着光芒的太阳。结果是我赢了,那是最冷的一月份,居然有17天艳阳高照。
有阳光的冬天,总是比较好过的。
特别是在病中。
这个年末年初,一直搅和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病里,不得安生。其实,我的身体虽算不上健壮,但还是有些耐性,去年一年似乎也不记得有过什么必要躺倒在床的病,偶尔有点头疼闹热,睡一觉也就过去了。
这一场病来的真是时候,在一个超级繁忙的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,人忽然就像绷得过紧的弦,嘭的一声就断了。
起初发烧,我是很少发烧的,打记事起应该只有几次,最多不超过5次。这一次忽然烧到快40度,大半夜的,本不想叫醒睡得正香的先生,可是看着体温表上的数字,还是有些惊慌的叫醒了他。他迷糊着,直到看清楚体温表上的数字,一下掀掉被子,跳下床来。他说我们赶紧上医院,他比我还惊慌失措。
我说不要,我浑身疼得要命,哪也不想去。
他只好去翻药箱,找了半天,也没找到什么药,说不行,还是要去医院,否则人会烧坏的。
到底没去医院,这人从来是拗不过我的。
时间是深夜4点,他终于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盒感冒药,不管三七二十一,吃了再说。然后就是不停的用冰水浸过的毛巾伏在我的额头上,直到天亮。
那晚,浑身滚烫,辗转反侧,眼皮却沉重得像要往海底沉落。我不敢睡,努力挺着,没来由地认为只要看见早上的阳光,我就会平安无事。
厚重的窗帘后,终于有一缕阳光射进来,我仿佛松了一口气,昏沉沉地睡去。
醒来,口渴得要命。
知道自己还活着,曾经以为我已经挺不下去了。
烧了三天,一直高烧不退。但就是不肯去医院,先生几乎寸步不离守了三天,中间就是出去买了两次药,买了几回菜。
在量过无数次体温以后,第三天的夕阳即将落下的时候,烧退了。那天离新年还有三天。
在病病歪歪中,新年来了。
那天是个阴天,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。不歇气地落了一天,地上,树上,屋顶上,染了一层圣洁的白。
可我不喜欢阴天,坐在窗前,我说明天会是晴天吗?先生说谁知道,看这样子一时半会还晴不起来。
谁知第二天,阳光如此明媚地照进窗子来。接下来的日子,居然都是晴朗朗的天。
每天,会情不自禁地站在大窗前,看太阳挂在对面的楼顶上,阳光肆意地倾洒下来,照的空气中都有了一种暖意。
那阳光的味道,是干燥的,微带清爽的那种,似乎一伸手,就可以握在手心。
先生经常说,你要多晒太阳,这对你的病有好处。我这时候一定很听话,说我喜欢站在这里晒太阳。
这个时候,先生没时间晒太阳,他总是在厨房里忙碌。一向做饭很凑合的他,这一阵子倒是无比用心。尽量做得可口些,有营养些。居然还有模有样的炖了几次鸡汤,那几只鸡买来就在冰箱里冻着,很有些日子了。
他常说的话是快好起来吧,快好起来吧。我知道他心里着急,可这病就像是缠在身上,总也好不利索。我倒怕我好了,他却累病倒了。
中午吃过饭,先生搬个凳子在落地窗前,又拿来一本《中篇小说选刊》,还有我的老花镜。说看看小说,晒晒太阳吧。
坐在阳光中,看着书,心里有着暖暖的味道。
其实,我的生活里,先生更像是一团暖暖的阳光,即便在没有太阳的最寒冷的日子,我也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份温暖的味道。
先生总是把他对我的爱,化作阳光,融进每一餐饭里,每一杯水里,每一句话语里,每一个眼神里,每一次无声的陪伴里。
这就是阳光的味道吧,就像冬日的阳光,不刺目,暖暖地。几十年了,始终如一。
品味阳光,于我,很多时候是在品味一种生活,一种爱吧。

浏览量:1427 发布:admin 时间:[2012年1月29日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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